酒,既看怎么酿,又看怎么喝。
酿的手法大致为,将曲、水、粱米按照比例混合,把米破碎淘洗用曲挫,再晒干后蒸煮、又浸曲、用热水浸沃米饭再蒸煮后过滤取曲液、摊饭、冷却、混合发酵,追加投料,遂成酒。
而喝,是大有讲究的。大口地灌还是小口地酌,尝试性地舔还是注入情感地闷,都是有其内涵的。
“江湖人”饮酒,多为豪饮,就像路见不平一声吼,他们饮的利落,但不至酩酊烂醉。
“文人”饮酒多为品,他们在乎的是酒入柔肠的千回百转,是借酒言志、抒发意气和情怀。他们既可把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也能仗剑天涯终不悔。
那些举杯放浪形骸,投箸掷地有声,不到烂醉不停歇的,大抵只有莽汉和李白了。而李白饮酒诗百篇,莽汉却只剩下撒泼和无赖的本事了。
李白一会儿说:“会须一饮三百杯。”一会儿又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酒喝到如此分儿上难道是境界使然,伙同了酒的妙处?酒于人的内心要达到怎样的默契与相合,才能领悟其中的妙呢?他竟愿意把一切美好的东西与之置换,换取身心的飘然,这需要多深的喜欢?!
杜牧也喜欢喝酒,不然他路过此地的时候,就不会去寻找酒家。这杜牧的一问,唐朝牧童的一指,成就了杏花村千年的免费广告。
我转念想,恐是杜牧早闻山西有好酒,而慕名前往才是真的。
酒的妙处,各有体会。可这酒是怎么发明的呢?
话要从头说起,最远古的酒,为山果落地自然发酵而成。当自然成熟的果子跌落在山间湿润的土地上,经以时日,便会自然地流淌出一种美味的液体,这种液体就是最原始的酒了。它的度数在二度到八度之间。类似今天的果酒、果啤、或是啤酒。
后来,相传一个放羊人发明了米酒,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放羊人那日米饭煮多了,出去放羊又不知几日才能返回家中,他便把剩下的米饭搁在瓷坛中,置于阴凉通风处,想着回来或许仍可食用。没想到他这一趟出去放羊走的可不止三五日,或许十天半月,也或许更长,总之当他回到家掀开那只盛放着剩米饭的瓷坛时,被扑鼻而来的香气震呆了。浅尝之,甘甜如怡。饮之,周身舒畅。啧啧!
至于后来的粮食酒,就要从山西一个叫做汾阳的地方讲起了。
众所周知,水是酒的血液,曲是酒的骨架。大凡产名酒的地方,必有佳泉。
汾阳杏花村的泉和青曲是出了名的,好水好曲加上绝技,成就了汾酒。
至今被誉为中国保健酒王的汾酒竹叶青的秘方还保存在个人手里,仍属机密。
这水也是不可选择的因地制宜的主要因素,作家梁衡说:"据史料记载,贵州的‘茅台’是清代康熙年间,山西盐商到偏远的贵州经商,因为当时交通不便,黔晋又相距九千余里,盐商携带汾酒很成问题,于是在贵州用当地的水和玉米、大麦,采用汾酒的酿制方法开始在茅台村造酒,没料到此地的泉水独特,生产出的酒更是别具风味,古代很多地方的烟酒副食都以当地地名加物品名来命名。从此,茅台酒就成了山西盐商的私酿酒。再后来,发展成行业,茅台酒登上十大名酒之首。因茅台酒酿造工艺源于汾酒,因此有着“茅台老家在山西”的说法。
至今我国不少地方的名酒中仍有‘汾’字,如‘湘汾’、‘溪汾’、‘佳汾’,可见其渊源。梁衡还说:“汾酒是中国的红高粱,中国的清泉所酿成的,是中国母亲的乳汁。”
历史上,汾酒曾经有过三次辉煌,有着4000年左右的悠久历史,只是1400年多前,我国还没有蒸馏酒,史料记载的“汾清”、“干酿”等均系黄酒类,此酒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的极力推崇,被载入二十四史,使汾酒一举成名。被誉为最早国酒,国之瑰宝。
明清以后,北方的白酒发展迅速,逐步代替了黄酒生产,此时杏花村汾酒已是蒸馏酒,并蜚声于世。自一九五三年以来,连续被评入全国“八大名酒”之列。一九八零年又荣获国务院颁发的金质奖章,还远销世界各国。
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有100年前的1915年,汾酒在美国洛杉矶获得“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甲等大奖章,成为中国获得“世界大奖”的唯一品牌白酒,汾酒的“清香品格”第一次通过“世界级别”的检验和评判,风靡太平洋两岸。
酒品如人品,酒魂似人魂。
苏轼写“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李白写“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孟浩然写“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诗人们在各种各样的境遇下,都拿酒说话,借酒言情。
你看那酥腻红润的双手,捧着盛有黄腾美酒的杯子,在荡漾着碧绿春色的园子里,如诗如画。只可惜那可恶的春风吹薄了昨日的欢情。明明在爱,却又不能爱;明明不能爱,却又放不下。百感交集,万箭穿心。拿什么冲胸破喉?恐怕又要欲语泪先流,唯有献上一杯酒。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酒,是打开心门的钥匙,是人类文化长河中闪耀着的钻石,更是大自然对给我们的恩赐。
它承载着多少得意与失意,离合与悲欢?!或许正如陶渊明老先生《饮酒》诗中所言: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都在酒里,都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