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刚
一提到冬天,人们常会想到刺骨的寒风,在寒风中呜呜作响的枯木,还有漫天飞舞的雪花,河床上厚厚的寒冰。
记得上小学时,由于当时生活条件艰苦,家家户户都要提前准备过冬的柴、煤和蔬菜。蔬菜大部分是萝卜、土豆、大白菜三样,再腌上一大缸酸菜,备上一大缸用芥菜疙瘩腌的咸菜,还要在墙角晾一些成串的干白菜,留着到了没有菜的时候吃。平时吃的粮食基本都以粗粮为主,每天早上吃棒子面饽饽,晚上喝高粱米粥。
每天早晨,妈妈在锅上贴饽饽,我在灶坑旁帮妈妈烧火。把早晨吃剩下的饽饽用盆盛着,放在锅里,这就是我们的午饭了。晚上放学回家,放下书包,第一件事不是做作业,也不是去玩,而是烧火熬高粱米粥。
那时没有煤气罐,也没有电饭锅。烧的柴火是棒秸、高粱秸,还有我们打的高粱茬、棒茬,或是树叶、枯草。
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就要淘米磨面,开始摊煎饼、摊烙糕、蒸年糕……吃着那粗粮细作的美食,觉得格外的香甜美味。没有冰箱、冰柜,人们都是在院子里或在空的仓房屋准备一口大缸,把摊好的煎饼、烙糕,蒸好的年糕、粘豆包和冻好的冻豆腐,一层层地放在大缸里,盖好,还要压上点东西,一是防老鼠偷吃,二是用大自然这个天然的冰箱来储存食物。这些美食,要是省着点吃,能吃到来年开春。
由于没有暖气,家家户户都要生炉子,还有一些人家要扒火盆取暖。家里的煤不够烧,我和小伙伴还要利用放学和放假的时间,到外面拾煤渣,脸和手常常被冻得通红,但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依然很开心。要扒火盆的人家就得去挖荆棘的木根,或是烧粗大的棒柴,才能扒火取暖。
学校的炉子由学生轮流生火,引火的柴火是自己从家带的,煤是学校买的。当时,多半是自制的煤球或煤坯子,很不好烧,有时满屋子都是烟,由于每个人生炉子的技术不一样,每天室内的温度也时高时低,挨冻是常有的事。
那些年,我的手脚一到冬天就被冻得跟包子一样,到了晚上,我的母亲用开水沏晒干的冬瓜皮、茄子秧和辣椒叶的水给我洗,才会好些,现在手上还有疤痕呢。冬天虽然很冷,但我们的心却是暖暖的。这一切,都被定格在那个年代,成为永久的记忆。
艰苦的岁月是一首悠远的歌,沉淀于心、萦回在耳畔,难以忘怀。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今天的生活和当年的艰苦虽不能同日而语,但同样需要饮水思源,一丝一粟当思来之不易,要珍惜当下,更要担当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