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志宏
我是1977年出生的,我的成长经历与改革开放的历程同步,从小到大,生活中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今天我最想说的是路的变化,因为它见证了时间的缩短、距离的缩短和空间的缩短。
小学时,家与学校之间是一条宽宽的土路,晴天时尘土飞扬,雨天时泥泞难走。在那个年代,雨鞋是稀有的,好多同学都没有雨鞋穿,每到下雨天,常常是裹着两脚泥上下学。随着我逐渐长大,家与学校之间的路成了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晴天时不再尘土飞扬,雨天时即使不穿雨鞋,鞋也是干干净净的。
童年时,逢年过节必要跟着老爸去乡下看望奶奶,回乡的路翻山越岭还要穿越一片庄稼地。我们村在汾河水库边上,平时还好,每到水库放水的时候,常常会把走的路淹没了。记得有一年冬天,路被水全部淹没,人们只能涉险走在光滑的冰面上,四下茫茫一片全部是冰。老爸推着自行车驮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我和妹妹一个扶着自行车一个揪着老爸的衣服,艰难地往前走。妹妹是两步一滑,我是小心翼翼,我们不是“如履薄冰”,我们是“真履薄冰”,那种既害怕冰裂又害怕滑倒的担心感,让我和妹妹幼小的心灵感到难以承受,因此我俩想返回家去,可在老爸的坚持下,只能战战兢兢往前走,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然感觉心理难以承受。随着我逐渐长大,回乡的路变成了一条平坦的水泥路,出门骑上自行车可以一路骑进村里,再也不用扛着自行车翻山越岭,再也不用发愁路被水淹了无路可走。
少年时,从县城去省城,通常老爸要提前两三天托关系找熟人搭个顺风车。如果实在没有顺风车可搭,要在早晨5点起床,5:30赶乘仅有的一趟班车。等待的人们看到公共汽车晃晃悠悠地开来时,蜂拥而上、奋力拼搏,才能挤上车去。想有个座位拼的是体力和体格,后挤上去的人没有座位只能站一路。山路十八弯,一路经过若干段山路,反复的盘旋,穿越煤面和粉尘,历经6个小时的车程才能满身疲惫一脸尘土,到达目的地。前几天回县城,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老爸和老妈又感叹了一番,以前出门的不容易,现在仅用1小时30分,就可以回去。而且路上干干净净,人也是干干净净,不再是灰头土脸。
听老妈说,我第一次坐火车是4岁的时候,热爱家乡的姥姥带着她的小外孙女从太原出发回河北老家,走了两天一夜,才一身疲惫地下了火车。我自然是记不清具体走了多长时间,模糊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拥挤而嘈杂的人群,年幼的我蜷缩在车厢的地板上,也不知摇晃了多久才在迷迷糊糊中被姥姥拎下了火车,来到一片荒山野岭之中,安置到一匹马拉着的木制平车上,开始了新一轮的颠簸……坐火车的拥挤,车厢地板的蜷缩,给我留下了恐惧的心理,让我拒绝再次踏上回河北老家的路,而回老家的费时耗力,也让那次回老家成了姥姥生前最后一次回到生她养她的故乡。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历史的年轮来到2018年,改革开放整整40年了。今年秋,老妈接到电话必须回趟河北老家,上午8点多接到消息,拿起随身的小包立即出发,那天还下着小雨,老妈被二舅的车接走后,看着阴沉的天和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让我再次回想起小时那艰难的回乡之路,就一直在担心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路好不好走?哪承想12点时收到微信,已经回到老家,神一样的速度,让我一时难以置信,和老妈反复确认是到家了吗,以前可是走两天啊!诧异的同时,平复下难以置信的心情,不得不感叹现在交通的便利。“一日千里”“急若流星”不再是神话传说,出远门再也不是生活中的难题。
说实话,每当我坐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目睹四通八达的道路,像一条条玉带缠绕又奔向四面八方;每当我坐车疾驰在铁路上,目睹“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宏伟大桥比比皆是;每当我坐飞机临起飞时,目睹一架架飞机腾空而起、冲向云空时,我都很激动,由衷地为我的祖国感到骄傲和自豪!她从战火纷飞中走来,历经多少磨难,寻到改革开放之路,摸着石头过河,才取得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然而,我们奋进的脚步从未停止,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又确立了新的目标,又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