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贾振华

噩梦，一般是指人在睡眠中所做的恐怖梦境，继而引发出焦虑恐惧为主要表现的睡眠障碍。生理机能和心理机能都能引发噩梦，只要清晨睁开眼睛，一切就会过去，而现实生活中的噩梦，却不会那么轻易离去。

张戥在其现实生活中就做过一个噩梦，那是2006年国庆7天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机加工车间依然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十几台车、刨、磨床铆足了劲转动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车床旁的工人，他们还沉浸在节日里，三三两两在一块说着什么。这时，张戥将自己外圆磨床上的剪刃卸下，遛串到CW6163C/4000圆车前，女工友王某正在上工件，张戥见状帮着将φ95×3.8米不锈钢毛坯夹在车上，并开动了圆车，车出的铁屑翻滚着，缠绕在一起。

见此情况，张戥作为有着十几年各类车床操作经验的师傅，竟然在没有停车的情况下，用戴着手套的手，持着一根铁棍钩缠绕在一起的铁屑，而此时的圆车，像被铁棍戳痛了的一头猛兽，咆哮着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着。可怜的张戥在这个庞然大物的怪兽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无助，眨眼之间他的双臂就被怪兽吞进嘴里，而且还被高高抛起……十几天后，当张戥睁开眼，恢复意识时，他的颈5、6椎体已经骨折，而且右5~9肋骨多发性骨折，双肺挫裂伤，双肱骨骨折，左肩胛骨骨折。正在与其热恋的姑娘悄然离开了躺在病榻上的张戥。此时的张戥唯一能自主做的就是紧闭嘴巴，不回答任何人询问，同时，开始拒绝进食。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求生本能终究还是占据了主导地位，张戥就此瘫卧在病榻上，一日三餐靠人喂着进食。

每每想起11年前的那一幕，张戥两眼就布满了泪水，默默无语。现在，他很少与人搭讪，每天两只眼睛瞅着病房里的天花板，默默徘徊在他那不被人知的世界里。有天晚上，张戥突然对陪侍的人说：要是那天不串岗，不擅自开工友的圆车就好了。

这，就是病榻上张戥的悔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