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初,单位的工作异常繁忙,如果不是编辑约稿,我根本没有闲暇去回顾刚刚过去的2017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年365个日子,值得我们陶然回味的,能有几个?秋月春风,红尘滚滚,有人让我翩然回首,有人让我黯然神伤。
春天并不总是阳光明媚,更多时候,春天是反复无常的。在2017年春天,我曾热烈歌吟《一位红衣女子与一棵枯树》:“为春而生的红颜知己/迎风而立,长发飘逸/好像旷野里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炽烈而耀眼//一棵枯树,正从噩梦中醒来/纵然心如止水,又怎能抵得住/死而复生,这致命的诱惑。”但是在春天,我也被迫写下这样的诗句:“不要急于歌颂这个春天/一切赞美都是陈词滥调/善变是春天的本性/它善于玩乍暖还寒的手腕/这薄命的春天,虚伪的春天/比冬天更为空洞”(诗歌《与春天无关》)。
初夏时节,我有幸参加鲁迅文学院山西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习,静心聆听了吉狄马加、邱华栋、梁鸿鹰、张清华等文坛名家的教诲,受益匪浅。所以说有幸,是因为这个学习班机会难得,而且要求学员年龄不超过45周岁。而这时候,距我年满45周岁,只差四个月。在晋中北田镇,我度过了十天世外桃源般的时光。有诗为证:“这个夏天,北田的金娃娃萱草/开得比太阳更灿烂。金银花的清香/偷偷漫过悬铃木的浓荫/青涩的柿子和山楂果挂满枝头/恍如我远逝的少年时光/顽皮而闲适”(诗歌《鲁院学习班纪事》)。
犹记得,七月中旬,夏日炎炎。我应市作协之邀,参加“美丽乡村纪行”写作项目,利用双休日,数次驱车前往阳曲县采访。我硬是用一个月的业余时间,在手机上写出了三万六千字的长篇纪实文章,按时完成任务。在采访和写作过程中,得到许多热心人士的帮助,并有缘结为朋友。这些美好的收获让我觉得,一切辛苦付出都是多么有意义。
绵绵秋雨中,我断断续续读着《黄仲则诗传》和《卡夫卡传》。黄仲则和卡夫卡,这一中一外两位文学家,皆因肺病不治而英年早逝,着实令人慨叹。黄仲则九岁到江阴县应童子试,吟出“江头一夜雨,楼上五更寒”的佳句,被誉为“神童”。然而,县试第一的黄仲则,却经历了乡试六试不中的坎坷。他才名虽高,奈何天不成人之美,仕途困顿,35岁客死异乡,直令英雄扼腕长叹不已。卡夫卡比黄仲则要幸运一些,虽然他生前爱情婚姻一波三折,病魔缠身,但毕竟看到了自己作品的出版,而且在身后更是声名鹊起,被世界文坛公认为小说大师。与这些天才人物的坎坷命运相比,我们经历的那些小风小浪,又算得了什么。
金秋十月,是个收获的季节。我的第二本诗集《中年史》,终于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了。这本诗集对我自己而言,无疑具有生日献礼的意义。诗集收入我2009年到2016年写的诗歌约150首,全书以编年的形式分为五辑。这些诗歌既有对生死、命运、人性,以及现代城市病的拷问与反思,也有对乡愁、亲情、爱情、友情的品味和歌吟;既涉猎民族、历史、文化等宏大题材,更关注底层社会、草根人物和日常生活。诗集之所以取名《中年史》,首先是因为书中所收的诗歌有着典型的“中年写作”特征,中年危机意识很明显;其次,当下诗坛关于中年题材的诗歌很多,如《中年辞》《中年赋》《中年书》《中年帖》等都已见过,取名《中年史》也是创新的需要。其实,中年史既是生活史,更是心灵史;虽说是个人史,但个人又怎能脱离这个时代?我只是希望以诗歌的形式,为世界留下一个中年人的生存样本。(下转第四版)
作者简介:师国宏,山西代县人,现任太钢不锈线材厂党群综合科长。山西省作家协会、山西省散文学会、山西诗词学会、太原市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山西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2017年)。2010年6月出版诗集《城市边缘的行吟》(三晋出版社“北国诗丛”),2017年9月出版诗集《中年史》(北岳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