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一版)2017年初,一位
老友来看我,今天的节奏又乱了。好在老伴儿是个通达人,把书房门轻轻掩上:“你们聊,接送孩子的事不用你管。”而朋友却不是来聊的。他很苦恼,原因是他父亲的遗产。那遗产不是什么房子也不是钱,而是书。“房子?我才不要呢。”朋友说:“老爷子的书堆了一屋子,许多都是善本呀!”他家的事我约略知道些,老爷子活了九十大几岁,生前是北大的资深教授,专攻“敦煌学”,与季羡林、周一良、邓广铭同属中国学界顶级的权威人士,乃国学大师陈寅恪的亲传弟子,是陈先生一手带出来的。
以前我在电视上看过一档节目,是讲季羡林先生的身后事,因为他留下的那些书画、手稿、善本书,曾掀起多大的风波。没想,朋友也遇上了这样的事。
隔了几个月,朋友再次来到我家,他说他专程前往广州拜谒陈寅恪纪念馆:“我跪在陈爷爷的塑像前,自言自语,泪流满面……那些前来参观的人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都围着我看……”朋友这样说。我不知道,那一刻他是在缅怀国学大师陈寅恪呢,还是找陈爷爷述说心中的委屈。于是我就问他:那些善本书你到底要下一些没有?朋友说:“没有。我只要下父亲的几本著作。他妈的,都让……”那些善本书自然有的去处,朋友也告诉了我。只是我不方便在这里说。
行文至此,没离开一个“书”字,好像你是个读书人似的。不能说些别的?那就说说旅游。旅游也是“晚香”之一。老伴早就建议我出去旅游。可我这人不爱动,坐地日行八万里,敢说跑得不远?老伴说:“不行,这回你得听我!”我家的行政法则是建议等于命令,就陪她旅了一次游。
目的地是贵州。“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就是说贵州的。“爽爽的贵阳,避暑的天堂”,也是说贵州。贵州的山山水水确实美,不在话下;千户苗寨的民族风情确实浓郁,也不在话下。倒是投宿修文县,着实让我欢喜一场--修文古称龙场,王阳明“龙场悟道”创立心学,他那“天人合一,知行合一”的主旨思想穿越时空五百年。既然到了修文,当然得拜谒王阳明当年“结庐苦修”的圣地。
可事不凑巧,当我们匆匆赶到时天已擦黑,人家已经闭馆了,而我们第二天还有匆促行程。导游苦苦游说了两次,不行。于是我挺身而出,让导游领着去见他们领导。我这人平时不爱出头,可急眼了也有话说,我说呀说,说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人家终于破例,不仅放行还免了门票,且派一名保安领着。至于我施了什么“法术”,不好意思说。只能说人家很热情,临走时还送我一本书,自然是有关王阳明的。
你看又绕到书上了。改不掉的毛病。
打住。用以下的句子权充结尾:
晚香如在东篱菊,相伴秋霜入鬓华。
寒窗余生有真意,独坐板凳我自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