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一版)渴望用我的温度与不舍阻止她悄然离开。小时候,一生病,脑子里有无限放大的晕圈,我就在晕圈里轻飘飘地不知飞向哪?枕着母亲的胳臂安恬入梦。我试图变换姿势,把母亲的手放进我手里,轻微晃动,还未翻转,母亲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在询问我为何离开。面对被病魔折磨的老人,为何还要让她心里存有一丝忧虑与不安?心里像有一根针,深深刺痛着我。我重新握住母亲瘦弱的手,给她力量,温暖,信任与爱,这爱,相比母亲给予我毕生的挚爱,远远不够。母亲手上满是硬皮,家里众多儿女的衣服,鞋袜床上被褥全是母亲一人缝制。长年累月积攒了厚厚的老茧。生病后的母亲,身上,手上的肉瘦弱得只剩下骨头,握在手里像失去了水分的一团棉花,轻薄,细弱,无力。是把母亲握疼了吗?分明看到母亲脸部抽搐,语焉不详说着什么。那个夜晚,我们轻轻握着她的手。本以为那么握着不放手,母亲就不会走,可还是走了。如果我们那浅握,让母亲走的安心,那么我们必会,把一生对母亲的爱容纳进那一握里。
想起母亲的手,看着照片里外甥女紧握奶奶的手,感慨岁月的无常。我们都有过一双年少的手,一个活蹦乱跳的身体,一个充满无限美好的童年,是父母用他们一双温暖厚实的手,抹去我们眼里的尘埃,给予我们无限的爱与牵挂,使我们愉快度过少年,坚定执着地走进青年,走向中年。当我们也如当年的父母一样,把自己心中的温暖与挚爱送给我们的孩子时,回头再看,我们的父母脊背微驼,思维不再敏捷,眼睛不再明亮,牙齿松动脱落,坐在饭桌上长久地咀嚼,总爱坐在阳光里,把老树皮一样的手垂放在膝盖上,他们已无力为我们撑起一片晴空,此时多么希望我们,能做他们的拐杖,能做他们的眼睛,陪伴在左右,就像他们曾经陪伴着我们一路长大。
作家毕淑敏在她的文章里,提起临终关怀医院。医院里住着大多是临终病人,有的儿女以工作忙,不忍心看最后一刻为借口,留着老人孤独终老。而老人多么希望能有亲人的陪伴,倾心交谈,使他们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别让我们的人生留有遗憾,像父母曾经那样用生命来爱我们那样,给父母深深的爱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