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粽子的手艺是跟母亲学的,而且这一学就是好多年,最后连自己也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包成了,好不开心。
有人告诉我,人要是老喜欢回忆,那说明你老了,是真的吗?去年端午朋友相赠的辟邪花线绳子,如今还挂在手上。看见的人笑我说,那是小孩儿带的。我不在乎,因为这是朋友的一片心意。
母亲包的粽子很好吃,每年要包好多锅,多半都送了人。粽子个儿不大不小,所以从小时候起,我就认为它应该长那样。后来,小舅妈的娘家打破了我的三观。有年端午去外婆家,舅妈娘家送来一篮粽子,个个似40码的大鞋,惊的我如今想起都想张嘴。后来我总想认识一下小舅妈的娘,看看她的手到底有多大。
再后来上学到南方,才知粽子除了黄米糯米红枣粽,还有肉粽子,豆粽子,真是五花八门。所以我学会汲众家所长补己之短,从中择其自认美味无比的馅料作为原料。暂定江米配腊肠和黄米配红枣两种,其它的馅料差不多都曾尝试做过,自我感觉只是花稍,口感略微差点。儿子喜欢我包的腊肠粽子,因此包上常常送亲朋好友炫耀,哪管他人爱不爱见,家里的先生说我是自作多情。哈哈,管它东南西北中,好东西大家分享吧。初包粽子大小等同母亲的,后来看到南方的小粽子乖巧可爱,就有意变小。粽叶也由三片变成了两片,直至完成一叶扁舟荡江湖。
粽子原料需要提前一天清洗水泡,为的是保证它的软粘度和熟度。粽叶洗净浸在水里让它尽量舒展身体,我选的叶子宽度适中,且没有裂缝,太宽太瘦都不好,影响形状和大小。黄米色泽要选深色,淡的那种有点时间久了,熟了粘度和香味差些。糯米有长粒和圆粒两种,圆的适合包粽子,口感好。枣和腊肠我习惯去核切小粒。
把粽叶卷个三角形状,打开装入馅料,同时浇淋几次水保证馅料之间缝隙变小,然后叶子折起盖上捏成三角形,顺着把三个边裹严,每个角要注意防止米粒漏出,然后叶子根据已成的形状顺势转圈,最后用线或葛绳斜着从收尾处走一圈,捆绑结实就成。包粽是个技术活,煮粽子则是门学问。初做时母亲教我,锅底要放一平盘,防止粽子糊锅。粽子摆放要一层一层紧密排放,离锅3/4的距离就停止摆放,上面再放一个重一点的平盘,最好能把粽子都盖上,防止煮时把粽叶解开变成一锅粥。水量需要淹住盘子就好。初煮用大火,完全水开换小火和中火交替,水开之后计时,大概需要1至1.5小时(具体看锅中量的多少来定,压力锅1小时足矣)。
煮好之后放在那里等待自然冷却。期间不可开盖,粽子的香味就是靠那一捂来完成的。小时候记得是要过一夜才行,母亲用一大锅煮粽子,在最上面压着大石头,说是怕粽子不听话乱跑,我呢总担心石头会把锅压个窟窿出来。有时锅里有空位的时候会放几个鸡蛋,煮出来一股子粽叶香味,那时是按人头分配的,想多吃一个还的等来年了。妈妈知道我嘴馋,总说她不爱吃,每到开锅时,悄悄拿一个出来塞给我。
自打学会包粽子,我的粽子是一年比一年袖珍,而且还乐此不疲。看着捏吧捏吧就变成了小可爱,自己都想乐。家里的那位哥对我的行为却不敢苟同,总说:你那是让人吃呢,还是在玩。我嗤鼻摇头反驳:没文化真可怕,我这叫“一口香”,现在生活品的是味道,过得是品质。如同好茶一样要品才有味道。
文|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