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照片/方敏方国山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1周年的日子里,我又一次聆听了一位抗日老战士的故事,他是我的姥爷张平。
姥爷离休前在太钢工作,过着平凡朴实的日子。他很少在子女们面前谈及自己参加抗战的事,就连五次负伤的经历也是在我的多次追问下才告诉我的。而我的家人和亲戚中,很多人只模糊地知道他是个老战士,曾经负过伤,至于是几次根本不知道。
1923年2月12日(农历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我的姥爷出生在河北井陉一个贫苦的家庭。1938年,年仅15岁的他为了打击日本侵略者,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告别亲人,参加了当时由秦基伟任队长、赖际发任政委的八路军太行新编第十旅(后划归由曾绍山所领导的太行二分区)的侦察大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八路军战士。侦察大队队长就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赵亨德。在八年抗战和三年解放战争中,我姥爷先后五次负伤,屡立奇功,从战士到教导员,他始终保持着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这些伤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为那段风起云涌、惊心动魄的战争年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它们犹如一枚枚军功章镶嵌在姥爷的生命里,作为一份光荣,闪耀在记忆的历史长河中。
第一次负伤是1941年春天。当时侦察大队接到上级命令到阳泉火车站侦察敌情,大队长赵亨德带领全体队员冒着初春的严寒与料峭的春风从和顺驻地出发,急行军一天一夜,到达距赛渔火车站不远的一处叫鸽子岭的山坡隔风处,大队长赵亨
德让队员隐蔽休息。天黑后,大队长先带领一名队员对火车站外围进行侦查,随后,率队深入到阳泉火车站进行侦查,成功活捉了一名日军。在返回时,由于天黑,误入敌区,被敌人发现,刹那间,敌人从隐蔽的暗堡上打出两束探照灯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机枪像雨点般射过来,大队长急令部队迅速撤退,姥爷在撤退时左臂肘内侧被日军的子弹打了一个洞,因此留下了一个永远的伤疤。
第二次负伤是在1942年阳泉狮脑山战斗中。当时,经过几次交锋,日军放弃战斗准备逃跑,我军奋力追击,在追击过程中,姥爷被日军的子弹击中右腿,子弹穿透了大腿。姥爷仍然坚持追击日军,又继续跑了十几里的山路,直到战斗结束后才对伤口进行包扎。虽然,这次子弹未伤到骨头,但由于未能及时对伤口进行包扎,持续的奔跑和战斗,导致伤口大面积变形无法复原,大腿内侧凹陷,外侧凸出,至今右腿肌肉还是保持着这种严重变形的状态。
第三次负伤是1943年,在姥爷担任班长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他只记得那一次是同赵亨德大队长一起执行任务时负伤的,具体是什么任务,或是什么战斗已记不太清楚。当那次战斗基本结束,清扫战场时,姥爷被日军的跳弹打到后背上,送到部队医院,把子弹取出来,好在未伤到骨头,但后背上又留下一道伤疤。
第四次负伤是1944年姥爷担任区政委后在榆次后沟村的战斗中。当时,日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姥爷指挥队员们一起乘胜追击。由于山沟的独特地形遮挡了视线,没有发现藏在沟崖下的敌人,一场激烈的枪战,姥爷左臀部中弹,伤及骨头,虽然战斗结束后及时送到部队医院手术,取出了子弹,但是,被子弹打碎了的骨渣却没有取干净。从那以后,姥爷走路就腿脚不灵便,腰和腿也经常疼,直到1975年,在山大二院重新手术,才把姥爷左臀部的碎骨渣取干净,姥爷也直到那时才恢复了正常行走,腰腿也不疼痛了。
第五次负伤是在解放太原的战斗中。当时,姥爷回到团里,当上了某营教导员,带领部队在太原北郊化客头村伏击敌人时遇到敌人飞机空袭,被飞机投掷的炸弹弹片将左额头上扫去了一片,幸而未伤到头骨,但又在头上添上了一块永久的伤疤。
如今,姥爷已是93岁高龄,他一直保持着军人的革命本色和共产党员的优秀品格。你要同他谈起战争年代岁月的点点滴滴和他们的战友时,他的话语也多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双目炯炯有神,言辞坚定、铿锵有力。
今天在没有硝烟的和平年代,我们无法体会当年扛过枪、吃过糠、打过仗、受过伤的艰苦生活,但仍应继承光荣传统,发扬艰苦奋斗精神,铭记国耻,努力建设好祖国家园。张平简介:
1938年,年仅15岁的张平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告别亲人参加了八路军。在八年抗战和三年解放战争中,他身经百战,屡建奇功,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营教导员。
新中国成立后,他转业到西北钢铁厂(太原钢铁公司)工作,先是在搬运大队任队长,后又担任西山矿矿长,东西山矿合并后任副矿长(主持工作),峨口矿上马又任革委会副主任(主任是军代表),组建矿建公司后又任经理和书记直至1983年离休,在太钢工作三十多年。
图为张平和孙女在家中读报。
张平战时立功无数,图为三枚军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