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陈为人改写/王绍君天赋并颇具传奇色彩的画家，用手中的画笔为部队为太钢为社会服务，留下了许多佳作。

冯霞虽然走了，但他的作品《道路的性格》、《铁裁缝》、《炉台采风》等作品却令大家难忘并永载冶金行业美术史册。

冯霞,一路走好……

一、“虬髯刀客”

冯霞，男人起了女性名，阅人无数的大评论家唐达成都赞叹他“绝顶聪明”。我问过冯霞：“你是否有着胡人血脉？一般混血儿都聪明。”

冯霞长得像个胡人，他给自己起的微信号叫“虬髯刀客”。就凭那一脸蜷曲的连鬓胡子，也会让人“有脸为证”，猜测他有着胡人血统。山西太原阳曲一带，自古就是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反复争夺犬牙交错之地，胡汉杂居异族通婚司空见惯。

冯霞说：“微信上用虬髯刀客，虬髯是指我这脸胡子。《唐宋传奇》一书在《红拂女》中，不是有个虬髯客？是个侠义之士，英雄救美，救了红拂女。刀客，是指搞版画，用雕刻刀，并不是武士剑侠的刀客，喻示了我的身份。我这形象特别像腾格尔，有股阳刚之气。起号哇，必须带点调侃性质，这才有意思。像文人们起的字号，酸得不行。”刀客，大概还有着冯霞要镌刻自己的寓意？

冯霞又说：“我老子也像胡人。可是好像和胡人扯不上。后来人们考证，姓冯的祖先是姬姓，封地为冯城，以城为姓，冯氏一脉传承是这么来的。”

二、谁是冯霞？

1973年，太钢在峨口铁矿搞过一个史无前例的“定向大爆破”：为了争速度抢时间解决太钢的“无米之炊”，策划把马鬃山群峦中一个鼻梁般的小山包，大胆采用“定向爆破“的技术，横空劈下山梁堆积到山谷里，一举筑成尾矿坝。为了宣传这次“安得倚天抽宝剑”“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壮举，太钢革委会组织了搞文学、美术、摄影等各方人士，前往现场目击见证。那一年，正巧山西人民出版社把冯霞的油画《大打矿山之仗》，印成了对开那么大的招贴画，在峨口铁矿到处张贴着。人们纷纷四处相传：《大打矿山之仗》是太钢工人冯霞画的。一时间，太钢上自公司领导，下到一般的文艺爱好者，再到没有多少文化的职工，到处打听：谁是冯霞？是男是女？咱太钢还有这人才？

一时间，冯霞的名头如日中天。正巧有位湖北省的画家到山西，慕名造访太钢，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位“才气横溢的美女画家”，被师从冯霞学画的王爱忠善意地挡了驾。“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宁让人留一份念想留一份遗憾，也不要“看景何如听景”，见面让人大失所望。

峨口铁矿的这次采风活动，让冯霞成为众人瞩目的核心人物。也正是这次采风，孕育了冯霞表现矿山主题的成名作《道路的性格》。

三、鹅池水浅

为了画《道路的性格》，冯霞七次登上峨口铁矿的马鬃山。

矿山有一种大铲车，为避免麻烦，先在山底下组装好，让推土机在前面拉着，再往山顶上开。壮观的场面让冯霞心潮澎湃，迅速画了一幅画，起个名字叫《碾碎矿山千年雪》。这幅画虽然入选了太原市1972年画展，但在此画的基础上，冯霞又重新进行了构思：把一切物象都去掉，大铲车、推土机也不出现在画面上，完全是一幅'自然景象'。没有了世间俗物，这样的提纯，展现出的是天造地设的自然景观被人为开采所带来的破坏。世上的道路都是弯曲的，哪有笔直的路可走？可不是呢，世上的路，生活的路，战斗的路，都是曲折的，哪有直路可走。冯霞自问自答着，题目也到了嗓子眼儿：道路的风格？道路的性格？

冯霞能画油画，能画中国画，但为更充分表达画面的语言，更突出画面上雪地里的履痕、轮印，还是选择了自己并不熟悉的版画。

冯霞画了很多草图。他拿给王喑晓（当年的太原市文化馆长）看，王喑晓立刻挑出一张，说，你把这张放大，就这张。

第一稿完成了，拿给董其中（当年的山西省美协主席）看，董其中说，冯霞，这幅好。但是应该把路再藏一藏，不要都露出来。道路哪能一下看清的……

回来继续修改……在山西美术界，如力群、苏光、董其中等名家，在版画上都有不凡实力。冯霞算是有了学艺的地方。他向我介绍：在版画上，咋错版，咋着色，你要从书本上学，这来厚的一本书，半月十天你根本连个门头夹道也理不出来，可是你一看别人操作，直观地就学会了，要不是师傅带徒弟就可快了，比你理论上从头学起快多了。这叫“偷艺”。冯霞说着得意地笑起来了。

汪伊虹曾感慨地对刘素珍（太原市画院的一任院长）说：“有些徒弟你是教死了也学不会，冯霞是一看就会。”

王爱忠，1980年代初从部队转业后，慕名托了关系分配到太钢，投师冯霞名下。目前已经是太原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太原市画院的院长。还曾当选为第二届山西省工笔画协会主席。他一张嘴，对老师的钦佩溢于言表：“《道路的性格》在绘画语言上有许多创新。那时候，中国北方的版画界一般都是油印，而《道路的性格》却采用了南方江浙一带的水印，用一种滤油纸，所以出来的效果非常好。”（下转第四版）

冯霞

山西阳曲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协会会员、中国工笔画会会员、山西工笔画会常务副主席。历任北京军区某部文工团美工、太原市实验剧团美工、太钢书画院院长、北国书画院院长。代表作有《道路的性格》、《炉台采风》、《大地的原色》、《东方赋》等。《道路的性格》获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二等奖。作品被中国美术馆等海内外多家博物馆、美术馆收藏。

全国冶金文联副主席、原《中国冶金报》党组书记陈贵民留言：

惊悉太钢一大才子冯霞走了！我谨代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熟悉冯霞的老画友，对他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

冯霞在太钢乃至山西是个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