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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60期:第1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8-12-01

眼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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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太钢,大概1980年。

坐在“永久”牌加重自行车上,父亲带我去洗澡。车主人是父亲,一个年过半百,精力依然充沛的老后生。父亲骑得飞快,下太原市赫赫有名的医院大坡,竟如一只翱翔雄鹰,伸开双臂。我只觉双耳生风,像一只掠起的小鸟,兴奋地尖叫起来。真不幸,进厂门不到几百米,一辆货车卷起黑色烟尘,滚滚而来,擦身而过的刹那,一股黑水四下溅起,父亲上下班才穿的干净工作衣,染成了山水画。最倒霉的是我。只有过六一开运动会才亮相的白衬衣,在黑水里洗了澡。悲催的还在后面,荡起的灰尘眯了我的眼,父亲伸出青筋凸起的大手,忙活半天,也没解决问题。我哭嚷着要回家,不知为何,父亲在我后脑勺,响亮地接触了一下。从那以后,我再不跟父亲进厂洗澡了。那时住平房,一排十几户人家,谁家也不具备洗澡条件,上班的工人和家属基本都在厂里洗澡。每逢周日,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相约洗澡,喝汽水。

厂里是神秘的钢铁世界,奇幻莫测的城堡。那五彩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会不会变成彩色的云,降下斑斓的虹。脖子看酸也看不出门道,却被呛鼻的味道,熏得远远逃离。热水池子扑腾几下,随便拿块肥皂,从头到脚抹一下,冲干净就算洗了澡。灌饱汽水,打着甜滋滋的嗝,一路嬉闹回家。我们最喜欢被火车堵,绿色的铁龙吐着浓烟,由远及近。天空下起黑雨,我们惊呼着四下躲闪,瞅着身上盛开的朵朵墨菊,夸张的哄笑。大人们却镇定自若,等尘埃落定,抬抬手,摩挲摩挲头发,抖抖衣服,就像拂过一阵无伤大雅的风。调皮的孩子看见红色的,绿色的按钮,好奇地伸出小手,听见恐怖的轰隆声,吓得一哄而散。胆大的孩子装模作样,捡几个铁家伙,心惊胆战地滚着玩着。混出厂门,铁家伙换成钱,人手一根冰棍,那场面,虎气。

1992年,追随父亲的脚步,我进入太钢工作。太钢的环境让我心生畏惧,煤灰,沙尘,黄土,烟尘,钢铁的残渣浑浊了明朗天空,抹黑了厂房建筑,给零星的树木披上黑装。尘埃,鬼魅般四处游荡,一阵微风,都会激起汹涌的波澜。给清澈的眼睛蒙上灰色的纱。我的睫毛天生稀疏,无论上班还是下班,只要在厂区,眼睛就会受到尘埃侵扰。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里揉不得沙子。没有经历的人,难以体会那种折磨与痛苦,到了单位,四处恳请会翻眼皮的师傅出手相救,或是凭借流淌的眼泪冲刷。我曾尝试自己翻动眼皮,在家里一次次演习,也许是愚钝,终不得要领,技术没学会,倒把眼皮折腾的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必须得找一个方法,否则眯眼的痛苦将一路相随,让我苦不堪言。好心人提议:兄弟,戴副眼镜。灵光一闪,是个好主意。平镜,墨镜各买一副,平镜可以装斯文,墨镜可以耍酷,一举两得。戴上眼镜,虽说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卷起的尘埃织成稠密的网,我无处躲藏,只能乖乖受擒。眯眼事件继续上演,两副眼镜却葬身车轮。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话说得精辟。一日下班,我眼睛红肿着让妻翻眼皮,妻洗净双手,小心翼翼地翻动,流出的眼泪黏稠湿滑,增加了操作难度,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妻着急起来。费了九头牛的力气,妻终于翻起眼皮,找到粘在眼球的罪魁祸首。我的心怦然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妻调换了班组,和我如影随形,妻在身边,我无所畏惧。妻胆子很小,偶尔飞进家里的蛾子,或者爬行的软肢昆虫,都吓得花容失色。翻动血丝遍布的眼皮,看到略有狰狞的面孔,是前所未有的挑战。虽然害怕,妻还是一次又一次,伸出颤抖的双手,打开我“心灵的窗户”,用和风细雨的轻柔,让我重新看到世界的美好。时间久了,妻子成为翻眼皮的高手,手法纯熟,拿捏恰到好处,一步到位。

妻的帮助,减轻了眯眼痛苦,但眯眼事件仍在继续。看着随风舞动的尘埃,心境灰暗。十里钢城,从回到人民手中那天起,就为国家的建设鼓足干劲加班加点,生产不同需求的钢材,太钢人用朴实无华的奋斗精神,为新中国的伟大起航,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岁月如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今,父一辈,子一辈。太钢人的博大情怀没有改变,从年迈的父亲手中接过接力棒,我就立志,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献给火热的钢铁事业,在绚烂的钢花中实现人生价值。产量步步攀升,质量稳中提高,太钢人无不欢欣鼓舞。高兴的同时,我多么希望看到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明净的空气,缤纷多彩环境,让疲惫的眼睛畅快呼吸,看到尘埃散尽的美好。(下转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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