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爱珍

一个角儿想唱嫦娥没唱成，自顾自地将口红抹成眼影，披起戏服对着月亮唱起“秋风起落叶飘……”眼波移向月亮的时候，一串泪滑下来，场外掌声四起。这是康洪雷《青衣》里的一个情节，那个角色叫筱燕秋。这个情节让我突然想聊一聊努力这件事。

这是我一直想聊却没聊过的词。想聊，是因为它在我的认知里越来越耀眼；没聊，是因为我在它面前越来越词穷，找不到好句子配它的耀眼。

借着筱燕秋这个角色，先概念一下好的标准。一个演员演戏好，跟他的颜值学识内涵才干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入戏，真实，颠覆了演的初衷。六小龄童不是六小龄童，是孙悟空；唐国强不是唐国强，是诸葛亮；李幼斌不是李幼斌，是李云龙……尽管我们没见过真正的孙悟空诸葛亮和李云龙，但看了他们的戏，我们再也不允许孙悟空诸葛亮和李云龙变成别的样子。

筱燕秋的入戏，六小龄童等的努力，可以百度脑补。虽然一个在戏里，一个在戏外，但角色塑造的成功性有目共睹。人生如戏，入戏是把尺子。有的角色不用演就很真实，有的角色怎么都演不好，原因可能也蛮简单的，想想自己，入戏了么。

入戏的人，会忘了什么叫努力。成功其实只是个结果而已。入戏，是高级的努力。像个魔法棒，挥舞到哪里，哪里便金光闪闪。

可是，有时打开灯，它又素得像春末满街飞舞着的杨絮，从东飞到西，从南飞到北，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旧貌换新颜。这种飞舞，很辛苦，也不一定快乐，但它的动人之处，在于以生长之名。

很少有人会在意一棵杨树春天是不是努力飘起杨絮，但很多人会关注它夏天能不能遮风挡雨。就像很少有人会在意一个演员台下是不是练了十年的功，却很多人聚精会神地看他台上有没有精彩的一分钟。以前，我也被那一分钟吸引着。现在，我却只想给筱燕秋式的入戏和杨絮们的努力鞠躬。跟她唱得好不好、树叶绿不绿没有关系。也不管这份努力是魔的，还是素的。

愿命运不辜负所有努力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