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建明
我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望着外面的世界,正是华灯初上,一闪一闪的灯海,照亮了薄暮中的都市。原来自己居住的地方,竟能欣赏到这般美景。行驶的车辆像一条流动的河,光的影像划出一道道弧线。听不到声音,仿佛这世界安静了许多。我是喜欢安静的。静静地饮一杯茶,读一本书,或画一幅画,总之静下来干什么都是好的。
而今,我要静静地坐下来写一篇文章,似乎也太隆重了些吧!也太过认真了吧!我默默地笑了一下,还是用心一点的好?
我于是想到了落叶,想到了前些日子和朋友到崛 山去观赏将逝的秋色。没想到脱去绿装的山野竟是如此得美,生命中一岁一枯荣的时节竟是这样动人。
来到山脚下,我并不感到这里的秋色与别处的有什么不同,几处现代化的房屋破坏了自然的和谐,从下往山上望去,树和灌木并不显得高大。倒是让人感到一股山野的凉风,钻进单薄的衣服里。沿着陡峭的石板台阶拾级而上,觉得心情越来越好,腿脚也适应了这攀登的节奏,汗便冒了出来。一步一回头地攀登,眼前越看越开阔,劲越来越足,登山便有了一种催人奋进的感觉。
登上山顶,一座石塔巍然耸立,阳光照着塔尖泛着白色的光。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是来赏秋,寻找秋的韵味,于是便把目光从塔尖移向远方。我被震惊了!眼前竟是如此壮观的美景,层层叠叠,一望无边,从远处一直聚拢到自己脚下。整个山坡,满山遍野的秋叶,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让人忙的看不过来。微风中,阳光下叶浪翻卷着,泛着微微的光,真令人心旷神怡!我闭上双眼,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张开双臂,想着要把它们拥入怀中珍藏;我忍不住扯开嗓子,放声长啸,豪情万丈,让整个山峦都为之震动。我陶醉了!踩着已飘落的秋叶,在山路上行走,落叶轻弹着我的脚步,有一种飘浮的感觉。树下的空气散发着秋天的清香。我顺手从树枝上摘下一片看似完美的秋叶,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我还是陶醉了。深深地闭上眼睛,回味着它的气息,如同品味着一杯佳酿,一路走着,一路饮着。
我的心竟扑腾扑腾地跳着。感觉自己被融进了这漫山遍野的秋色。感叹着,想让自己躺在这山坡上,躺在这落叶之中,放松自己的身心,这是一种多有韵味的人生。然而在我所读过的描写秋的诗歌中,没有一首诗是表达人生愉悦的心情的,都带有一种荒凉,悲壮和感伤。
我思考着,拿出那片那天从秋风中捡回的落叶,夹在床头的《白话史记》中,它已失去了原有的红色,现在已变得枯黄。这一切都是自然的改变,没有人为的干预。在手指间,我轻轻地转动它。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是一种伟大的生命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