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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47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0-12-09

妈妈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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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世界上有一种最香的味道,那就是妈妈菜的味道。

今年的中秋节,是母亲的八十四岁诞辰。每到中秋临近,我最想念的还是妈妈做的粉条豆腐菜。小时候的我特别挑食,不吃肉、不吃萝卜、不吃白菜……但唯一百吃不厌的就是粉条豆腐菜。

“妈妈菜”总是和着时令节气,催生的饺子,生日喜面,包括每次出门和回家那顿少不了的“长接短送”。“咬春”时候的春卷,韭菜、粉条、豆芽、地皮菜、鸡蛋再搭上香干就是天下无敌;逢年过节的粉条、豆腐丸子,无论千变万化妈妈菜总能让我享受到我的最爱。

小时候,总是在田间地头等待着母亲劳作完赶回家为我们做饭菜。长大了,如今已为人母,却越发怀念妈妈菜,更怀念那种渴了喝一口山泉水,饿了摘下黄瓜、西红柿就吃的蔬菜本来的味道。多少次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家做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尽管是最简单的做法,却总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妈妈菜的味道,其实就是母爱的味道、家的味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父母亲与我们天地相隔,但每年的节日我们姊妹仍相约在父母的老屋,像小时候那样快乐团聚,祝福我们的父母亲大人,节日快乐!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

“哦!转起来了!宝贝,快拍……”她半歪着身子,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比画成V型,轻嘟着嘴冲我女儿喊。

那时,太阳为小树脱下穿了一天的金色礼服,在那条开满各色鲜花的小路上,她唱着,跳着。身上那条花裙子旋起,落下。远望去,活脱脱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姐,一看你就是个幸福的人儿,在家一定是被老公宠着惯着的。”我边看刚拍好的视频边羡慕地看着她。

“我老公对我是挺好的。”她微笑着,笑中透出孩子的童真。

“宝贝,阿姨换身衣服,你再给阿姨拍一个好不好?”她在征得我女儿同意后,迅速打开路旁放置的背包,翻出一条黑色的裙子,小跑到附近一个偏僻无人的树丛,麻利地换上。如果说刚才她是一只花蝴蝶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只高贵优雅的黑蝴蝶。

眼前那只黑蝴蝶一会儿停到花丛,一会儿又飞到绿草中。

我女儿举着她的手机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太棒了,宝贝!”看来她对我女儿拍的视频挺满意。

“姐,你老公在哪里上班?一定很能干吧?”同行的另一个人凑上来问。

“哪里呀,他只是一位普通的下岗工人。”

“啊,不会吧!”同行者的脸上明显漏出一丝怀疑与失望。

看着她不断更换的衣服和精美的配饰,我们都想当然地认为她家境优越。听她这么说,我也感到有些意外。

“姐啊,等我们到了你这个年龄,还能活成你这个样子,就好了!”我仍掩饰不住对她的羡慕。

“哎,妹子,你还小,好好活吧,到我这个年龄,一定比我更好!”她冲我笑笑。

“姐,我身体不行,比不上你!”

在家时间久了,想出来转转。可出来没几天,我就有点走不动了。看着眼前年龄比我大一轮同行的大姐,依然如此神采飞扬,我是打心眼羡慕嫉妒恨哪!

“身体不行?你咋了?”

“我从小体质弱,身体一直也不是很好。”

天知道我是多么无奈。

“身体弱?还有比我更弱的?”她扭过半边脸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

“我哪有你这精气神?”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像你这么大时,突然瘫痪,还在床上躺着呢。”

“啊!”她说的声音虽然很小,对我来说却不亚于听到突然传来了爆炸声。

“什么?姐,那你,是怎么治好的?”我瞪大了眼睛。

“喝药,扎针,按摩。折腾了两年才好转。”

“那真是挺幸运!”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幸运?”她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过了一年我就体检出癌症。那时我女儿还小。老公也赶上下岗。大夫说我过不了那个年了。”

我以为我耳朵出了毛病。怔怔盯着她。看她,平静地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没有听错。”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再一次确切地证明她刚才说的话。

“不是吧,阿姨?”我女儿也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那时,我家就像天塌了一样。看着可怜的女儿,成天唉声叹气的老公。我想我必须振作起来。活一天就要高兴一天。每天该干啥我就干啥,该看病就去看病。每次去看病时,我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了医院,大夫叫号时,我跑过去,大夫问我,病人呢?我告他,我就是呀。”说到这里,她竟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后来,我和主治大夫成了朋友。现在,要是碰上哪个病人想不开,大夫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跑过去把我的经历给他们讲一遍。他们就想开了。”满满的自豪流淌在她脸上。

“我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老公也有了合适的工作。我呢,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活儿,每天按时去上班。隔一段时间就出来转转。这会儿呀,我已经制作了好几十个电子相册了。”她开心地说着,笑着。走在我和女儿中间,手指不断滑动着手机,让我们欣赏她以前拍的旅行美照。

夕阳的光辉照在她脸上,折射出温和而不屈的光芒。

现在,每当我感到无助时,眼前就会飘过那只飞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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