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谭勇

记忆中的梧桐树，总和一些老街道、老房子有关。就如晋安化工厂北院，青砖红顶三层小楼，几棵老梧桐树散落在周围点缀，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在梧桐树茂密的枝叶间，黑黑的电线驳杂地布满低矮的小区上空，枝叶间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成为我对梧桐树最初的印象。

每年的夏天，是梧桐树最繁茂的季节，树干粗壮光滑，叶子大而发亮，默默地挺立在天地之间，浓密的树荫下是老人们玩牌娱乐的最佳地点。前些年旧城改造，北院的老梧桐大部分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柏油马路，铁艺围栏！

今年的四月，北院仅有的一棵老梧桐又开始抽嫩芽儿了，光秃秃的枝干上，不知那天会突然挂上一枚新叶，因为梧桐树干高，且大，因此，每一片嫩叶在枝头都会特别引人注目。春风荡漾，很快就会发现三两片同样嫩绿的叶子在树枝间摇曳。又不知过了几天，假如你从树下走过，会惊喜地发现，一下子，整条街已完全洋溢着新叶的味道了。此时的梧桐树收起了冬日老态龙钟的姿态，迎着朝阳，像处子般宁静和恬然。可这样的风景却总在无意间错过，或视而不见。

就这样，一个人在风和日丽的北院徘徊。轻轻抚摩着梧桐树遒劲的树干，回忆着那些树干下发生过的陈年旧事，不禁喃喃地低叹岁月的流逝。随手掏出手机，在四月的一天，拍下这一枝嫩绿的新叶。或许，等若干年后，这里也将成为一帧白得泛黄的老照片，或许，真的等不到落叶的那天，在这四月天，拍下这树的嫩叶，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