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舒然

有一次，我参加一个婚礼，被人安排坐到一张桌子上时，才发现一大半的客人是不认识的！在等待婚礼仪式开始时，同桌一位不认识的朋友问桌子上的一个小男孩：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孩子看看我们一圈人，自豪地说：我要做企业家，挣大钱。

在场的人忽地全都笑着，鼓起了掌。

我也应景地拍了拍手，但听着小男孩的话，并不感到舒服。我想，这孩子对于企业究竟知道多少呢？他是不是受了大人的影响，以为企业家风光，都是有钱的人，才要当企业家的呢？

当然，小孩长大做什么，对我和对在座的大家而言并不重要，不过是博取大家眼球的一场热闹。

我记得小的时候也曾被人问过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不外乎当教师、解放军和科学家之类。时光一晃流走了四十多年，当年的孩子，如今已是五十出头了。但仔细想想，当年我在大人们跟前表白过的志向，实际上一个也没有实现。曾经我也问过身边的好朋友，差不多也大概如此。有的想当教师，后来却成了个体户；有的想当解放军，竟做了教师。

人生无常，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但我一直认为做人就应该是一个努力而又正直的人。

也许是男孩子的天性，被大家夸奖过的小孩开始奔突吵闹，没有一秒的消停，让我和一些年龄相对大点儿的朋友感到了一些不适。我悄悄对那位小孩的妈妈说：“让孩子小点声好吗？大家都觉得很吵。”

那位孩儿妈一脸无辜地说：“孩子吗！吵闹一点是天性，你觉得闹，就换个桌子去。”

呃！好吧。我竟然无言以对！我真想对这位妈妈说：“这样的孩子能成为企业家吗？”

不一会，服务员将凉菜开始摆上桌子，按照时下办婚礼的习俗，筷子是先不摆上的。可能是小孩子感觉到饿了，停止了奔突吵闹，跟他妈直嚷嚷：“我要吃肉。”

让人瞠目的一幕又上演了。孩子他妈妈伸出纤手，用桌面上的牙签，签了块熟肉放进小孩的嘴中。并且旁若无人地将一瓶饮料打开，放在自己跟前，开始用牙签和饮料，进行起喂养小孩事业。

我真的是无语了。

教养不光是恪守社会的公共底线，往高层次说，还是发自内心的温暖、坦荡，是替人着想，是予人予己最大的善意。孩子有权利活泼吵闹，周围人也有权利享受安静、舒适和不被打扰，一桌子食物是一桌子人共有的。作为母亲，我不知道这种母爱有多重，但知道一个把天性凌驾在社会规则上的熊孩子，将来会有什么成就很难说。在这种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将来即便有什么出息的话，那也是大打折扣的。

此后参加婚礼什么的，倘若再有拼桌，但愿拼到的是一桌欣慰和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