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石

阳春三月，正是春意勃发、万物复苏的季节，每逢这个时候，我就想起在汾河滩上挖甜苣的往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到春暖花开时节，集市上的蔬菜并不像如今丰富，老百姓只能吃冬天留下的白菜和胡萝卜，有的人家还吃冬天腌下的酸菜。这时，人们就开始吃地里野生野长的野菜了。

野菜中数甜苣菜最好吃，也好挖。甜苣叶片小，是绿色的，人可食用。而苦苣的叶片大，颜色发灰，味道像黄连一样苦，挖回去连猪都不吃。那时，我家住在尖草坪，能挖到甜苣菜的地方并不多。有一天，一位老乡告诉母亲，说汾河滩上有很多甜苣，就是路远，得骑自行车去。那年我已经十五岁了，于是自告奋勇去汾河滩挖野菜，母亲开始不同意，可看到家里没有什么菜，就同意了。

星期天，我叫上同学拉栓一同骑自行车来到汾河滩。那时在汾河坝沿上都是参天的树木，汾河也水流湍急。果然，宽阔的汾河滩上长着茂密的野草，其中就有我们要找的甜苣菜，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汾河滩。我们兴奋极了，这么多野菜足够我们挖了。我左手握住甜苣菜的茎叶，右手握铲子，“嚓”的一声插下去，甜苣菜便从沙土下的根茎处断开。离了根的甜苣菜，会冒出像牛奶似的汁水，我用舌头舔了舔，苦得直龇牙咧嘴。两个多小时，我和拉栓整整挖了一口袋甜苣菜，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

记得母亲把甜苣菜择好了，开水一煮，冷水里一泡，苦味基本就没有了。然后把它们切碎了，凉拌着吃；或者下到锅里，熬成玉米糁做的米羮饭；或者煮一些面条，再把甜苣菜煮进去，就是一锅香喷喷的和子饭。这真是：家菜不如野菜香，野菜故事绵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