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味道理想的种子抹不去的片断送给妈妈最贴心最温暖的爱母亲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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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5:第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7-05-15

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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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王虎山

孩童时期我在农村度过,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父母抚养我们兄弟姐妹六人,肩上的重担可想而知。父亲远在省城,家里的里里外外全由母亲一人打理。

母亲是一个心灵手巧、性格坚韧的女人。六个孩子中,三个姐姐为大。孩子多,每逢过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买现成的鞋和衣服,母亲提前几个月就早早准备孩子们的新鞋和新衣。母亲没有学过裁缝,但剪出的鞋样却是左邻右舍中最合适好看的。每逢过年,鞋样总是流传于乡间。母亲纳的鞋针脚细密匀称,针线力度不松不紧,大小正好,非常舒适,不卡脚不磨脚后跟,关键是坚实耐穿。

母亲常常坐在院子里或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纳鞋,年幼时的我喜欢看着母亲,在我眼里母亲是最美的,母亲的眼睛总是那样地明亮清澈,就像深邃夜空里耀眼的星星,永远安静和温暖。不论是手锥扎孔还是银针穿线,母亲总是在泛着油光流着汗水的乌发里轻轻划一下,一扎一穿一紧,动作不慌不忙连贯娴熟。我清楚地看到汗水顺着母亲的鼻翼落在洁白的鞋底上,悄无声息。银针有时候会刺破母亲的手指,懂事的我捧着母亲的手使劲吹着,母亲会笑着用手指抚摸着我鼓起的脸蛋儿说“没事”。

缝纫机是母亲从牙缝里省出一部分钱加上一只羊换来的,有了缝纫机母亲的裁衣水平如鱼得水,衣服的大小裁剪、新旧更替需要母亲魔术般的巧手,母亲做的新衣服在喜庆的春节会让我们增光不少,走亲串友乡亲们总会夸奖我们的衣服做得得体合身。我们兄弟三人,旧衣服我穿的最多,虽然是旧衣服,母亲也会缝缝补补换作新颜。只要是母亲做的衣服纳的鞋,穿在身上脚上总会有一种亲切的温暖,那里面有母亲的汗水,一种深入骨髓无法割舍的熟悉味道。

在我的记忆中,中秋节的月饼便是乡村生活最美的食物。母亲从日常生活中一点点积攒几斤胡麻油保存起来,白面是当时的奢侈品,平时的餐桌上鲜有白面的身影,偶尔做顿白里透红的包皮面,全家人就像过年似的吃得稀里哗啦。母亲把装有白面的面袋子扎得很紧,放在干燥风凉处,我们只能远远观望,在遐想中咽着口水。

中秋节当天,母亲起得很早,给哥哥姐姐们做好早饭,下地上学的都走后,便留下我和母亲。母亲把面和胡麻油上称称好,按照比例开始和面,和好的面色泽金黄带着胡麻油特有的香味。然后,母亲把大小均匀的面剂子揉好,擀成面团,包好馅料,压在模子里,轻轻地磕在面板上,每一个上面都用筷子点一个红印,一个个印着精美图案的月饼经过炉火烤制就这样诞生了。待到一大笸箩月饼打好也已日头高照,母亲擦着汗水坐在凳子上,把做好的月饼递到我的手里。月饼拿在手里,口水早已泛滥。从中间掰开,香甜的红糖汁水升腾着芝麻的香味冲击着难以抑制的欲望,一口下去便是温暖的春天和母亲的怀抱。

端午吃粽子是返城后的事情。母亲身体好时,每到端午节就会早早地买很多糯米、粽叶、马莲和红枣。那时的宿舍区都是一排排平房,邻居们来来回回互相帮忙,弥漫着一种过节的气氛。我喜欢这种氛围,里面有很多纯朴的情愫。邻居们每年都要问:大姐今年包这么多啊!母亲总会笑着回答:没办法家里人多嘛。从母亲的眼睛里能看得出她此时的幸福和满足。

上学的时候总是看着母亲包粽子,时不时地打个下手,帮衬着母亲。工作以后我就完全加入包粽子的行列,分担母亲的一分辛苦和劳累。

母亲生病后,端午包粽子的任务就落在了我和父亲身上。每年临近端午节,母亲就开始催促我赶紧准备。按照母亲的吩咐和以前帮母亲的经验,我每年都把粽子包好给哥姐们送去。母亲患有糖尿病,在得病的起初,每次给母亲吃粽子我会把大枣去掉,母亲也知道自己不能吃大枣,而我明显地感觉母亲吃粽子不像以前那么香甜,没有了大枣,粽子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又是一年吃粽子,母亲的病情在加重,母亲说自己想吃一个有枣的粽子,今年吃了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吃到。瞬间我的泪水冲出了眼眶。是啊!母亲已经到了生命的倒计时,身体虚弱得常常昏迷,我们还有理由不让她品尝久违的香甜吗?我把粽子喂到母亲嘴里,那粽子没有去掉红枣——母亲笑了,我哭了!

从前的端午我都要吃很多粽子,因为那里面有一种味道是母爱。

母亲走后,我再也没有吃过粗月饼、包过粽子,因为月饼粽子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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