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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6:第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7-05-16

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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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的散文《八子》把我带回到久远的童年时代。八子和K好像就是我的伙伴,那熟悉的稚嫩情感很久没有回味,从记忆的深处慢慢探寻,儿时的画面一幅幅活灵活现地浮现在脑海中。时隔几十年仿佛就在昨天。

清徐县正南的柳杜公社成子村不大不小,我家住在村东北。两条大街几条小巷把村子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小队。分割是条摸不着看不见的界限,孩子们有了派别。从我可以撒开腿满村乱跑的时候,贵春就跟着爬高爬下,走街串巷,打仗玩土,河里摸鱼,树上掏鸟,如影随形。贵春比我小两岁,长得虎头虎脑。他家和我家是斜对门,加上贵春的哥和我二哥是同学,我跟着我二哥他跟着他哥经常在一起玩耍,刚会走路就彼此熟悉。也许是我长得壮实骨子里还有股硬气,我们五小队的孩子们喜欢跟着我玩,无形中我成了他们心中的老大。那时候还不知道金庸先生笔下的乔峰、令狐冲等英雄豪杰,也不知晓神通广大的悟空、义薄云天的武圣云长等众多华夏英豪,只看过《小兵张嘎》《渡江侦察记》等抗日解放影片,战斗英雄就是我的偶像,我常常在梦中把自己比作嘎子,腰别手枪,威风凛凛。

在农村,最喜欢惹事的是孩子。村里热衷于赶集唱戏。很多外村人都会借此来串亲戚,说是赶集看戏倒不如说给吃大餐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遇到外村的孩子,本村的孩子仗着东道主的优势,喜欢拦住对方问一句,哪个村的?而这句话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常常因为这句话大动干戈。有一次,我带着兄弟们拦住几个外村的孩子,“哪个村的?”我问得理直气壮,原以为仗着人多,对方会服软,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眼见我被对方三人压在黄土里,其他人一哄而散,只有贵春像头扑食的小豹子冲上来,虽然没有打赢,但我把贵春当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贵春是个不善于言谈的孩子,他常常眨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把头支在撑起的手臂上听我漫无边际地讲故事,崇拜的眼神让我幼小的心灵往往满足。

村里第四小队的老大绰号铁头,这是个身材高大而且有力气的家伙,村里其他小队的老大我都领教过,唯独败在铁头手下。那是一次让我至今想起来还脸红的经历,我和贵春去供销社买盐,供销社在村东南,必须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传说巷子里曾经发生过枪战,死了很多人,走在里面总有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铁头和几个手下拦住了我和贵春,把我俩围在中间,打不过跑不掉,一时无计可施。铁头抢走了我的清凉油,关键是贵春买盐的两毛钱被洗劫一空。贵春哭着看着我,就像看着救世主,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事后,贵春被母亲一顿臭骂屁股上还挨了几脚。原以为贵春会埋怨我胆怯,没有挺身而出有个老大的样子。没想到第二天,还是兴高采烈地和我相约去河里摸鱼。

上学后,贵春一如既往地跟着我。铁头和我是同学,我想借着自己是班长的名头把贵春被抢的钱要回来。铁头答应了。可直到我返城也没有帮贵春要回钱来。

成年后,我和贵春见过一次,提起当年的被抢,我俩哈哈大笑。贵春告诉我他买了大车跑运输,让我猜猜谁给他开车。看着他一脸的得意样,“不会是铁头吧?”贵春笑得前仰后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贵春出了车祸,瘫痪躺在家里。看他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是何种心情,贵春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么的阳光,朝气蓬勃。我不敢想象他此时的样子。家里很亮堂,浓重的中药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贵春。”听到我的声音,贵春眼睛里闪着亮光,两只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伸向我,“虎山,来了。”声音里没有我预想的悲伤和绝望,而是安静和平和。妻子端来茶水,来去无声。“虎山,村里人没见过大世面,不要理她。”贵春和我回忆了太多的过去,爽朗清脆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我俩在吞云吐雾间把童年扎扎实实地又过了一遍,我俩谁也没有谈现在,现在是一道难以翻越的坎,过去对他来说也许是一剂良药,那未来是什么?难道他后半生就要如此悲凉地活着,我想帮他就像当年,却无可奈何。

贵春笑着跟我说,他不信命,信命的人都是懦夫,是给自己的颓废找理由,他要寻找自己的方式重新打造一片天空。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告诉他: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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