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遆晋梁
我大学毕业来峨口铁矿上班到今年已经整整四年了,四年来,在巍峨的马鬃山上,我看过充满无限希望的日出;看过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漫天星辰;看过令人如梦如幻的云海。不过今天我最想说的峨口铁矿的美,是那寂静却又噪声满耳的夜晚。
6月的一天,作业区又轮到我值班了,晚上10点钟左右我开车到采场检查12号钻机的工作情况。经过空旷的排土场,耳朵里只有汽车发动机低低的轰鸣,我手握方向盘一动不动,感觉此刻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时间如那冬日里山涧的小溪一般停止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我远远地看见了北西区采场,电铲、大车与钻机都亮着灯,一次次的转身装载矿石,暗一下明一下的是电铲,缓缓移动的是大车,那直立不动的就是12号钻机了,它一身灯光,在黑色的夜里可是要比电铲与大车醒目呢。
很快,我的车停在了钻机旁边。马俊文正在穿好的孔旁边锄孔,我大声叫了他一声,不过这一声被响声巨大的钻机掩盖了,他没听见,我只好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放下铁锹拿起我递过去的签字本,边签字边和我聊起来。我问他,“这是第几个孔了?”“第7个了,这个地方不是很硬,干得不慢。”“噢,那今天晚上能多穿两个了,不过要慢点干,别抢米道。”“知道,现在成本管控这么严,不慢点干,万一出点问题,就不好了。”简单说了两句他把字签完了,我随后上钻机找到张志华,他正戴着防尘口罩在操作钻机,看我上来摘下了口罩与马俊文一样与我边签字边聊了两句,我问了问他钻机的情况,告诉他戴好防尘口罩,穿溜井附近的孔的时候要与马俊文协调好,钻机的位置要摆正,千斤顶不要距离溜井近了,他说:“知道,多少年的钻机司机了,放心吧。”
回到车上后,我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哑,觉得肯定是刚才大声说话说得有点多了。我一回头看见了向我挥手的马俊文,他正张嘴说着什么,我一点也听不见,满耳都是钻机穿孔引起的震动声,不过我知道他一定在说,开车慢点。开车刚走没多远,我的耳边又是只有汽车低低的轰鸣了。这是一个如往常一样平凡的夜晚,可是我的心却不知何原因有一丝丝的感动。我感动于钻机司机临别前大声的道别,不知他的嗓子哑了没有;感动于在深夜里依然忙碌工作的人们;感动于这一静一闹。
这一刻,我的耳朵告诉了我什么是美,劳动最美。那星空下辛勤锄孔的工人,那戴着防尘口罩与钻机一起震动的工人,那深夜里不眠的工人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