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晓东我的表哥
我的表哥比我大五岁,虽文化程度不高,但因霸气十足且口袋里有钱,我很乐意和他在一起,虽然他表现得有奈无奈。
他在单位当的是大班长。他曾跟我讲到,他班里的人大多数是工段领导眼里的“刺头”,谁当班长都拿不住他们,段长挠头得很,但他们都听表哥的。悄然间,我对我的表哥敬佩得五体投地。
但他有一点不好,爱喝酒,不单单和班组的人喝,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喝,结果越喝越能喝,一天一次变成一天两顿,最后变成吃饭离不了酒。
2012年,还不到50岁,心肌梗塞,他走了……
我心里一直很复杂,可怜他,怨恨他,但更多更久的是心疼我那瘦弱年迈的姑姑。
嗜酒的大叔
90年代,因刚刚参加工作,又住着集体宿舍,我们常常天黑了仍旧在外面闲逛。有天晚上,天很黑,我们几个人正往宿舍里走,影影绰绰看到有人从宿舍楼梯上摔了下来,我们急忙跑过去,果然,是一位大哥,但好在没有大碍。
楼上下来另一位大叔,喊道:“臭小吧,你小子又没喝猫尿?”
我们愕然。
楼上下来的另一位大叔和我们讲,“没事,你们走吧,他不喝酒就不利索,喝上点就没事了”。
那天晚上,我返回办公室,给正上夜班的表哥打了电话,讲一定不能顿顿都喝酒,小心酒精中毒。
总有人清醒
90年代初一夏日,几位同事混在一块喝酒,滴酒不沾的一个朋友,禁不住大家凶猛的拉劝,也喝了好几盅。结果呢,本来柔软浓密的头发不知不觉地竖了起来,眼镜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哭着喊着要回宿舍拿菜刀砍另一个一块喝酒的朋友。
五年前,我们又在一块聚会,几盅酒后,他脸略有点红,但头发没有站起来。有朋友提起头发立起来找菜刀那件事,他推推眼镜,转过脸问我,“太玄乎了吧”,我说道,“那是真的,看到你的头发居然能站起来,我们好多人酒醒了”。
那天,我们没有强迫他再喝下去,但一致同意他买单的“诉求”。
我和我表哥曾笑谈过此事,他捶了我一拳,“你们这些大学生,一等残废”。
总有人醉死
我舅妈住在单位一平房,邻居间,即使不是太熟,见了面也要打个招呼的。记得去年夏天,我们在排上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这时候,看到他手里拿着装着刀削面的塑料袋和一瓶高粱白酒往他家里走,我笑着跟他讲,“就你一个人在家?”他也笑了笑,“哦,就我一个,刚睡起来”。
他进了家后,舅妈和我讲,“他老婆嫌他喝酒,走了”。我说,“去年和他一起打牌的时候,看见他人很精神,这老婆一走,变了个人似的”。舅妈讲,“唉,天天醉醺醺的,没人待见”。
前几日,我又去舅妈家,舅妈给我指指那个开着窗户,窗户上玻璃掉了半块,门上贴一张纸的家,和我讲,“半夜喝完酒,回到家可能是抽烟,把家给点着了,最后人跌在窗户旁的脸盆前死了”。
我又不由得想起我的表哥,我愣了许久。
我本想到那扇门前——看看门上那张纸是讣告还是其他内容,后来我止步了。
我不是胆子小而没去看个究竟,是因为自从我表哥酗酒而离开后,我对这些嗜酒如命的人有了疑问,他们如何变得这样没出息、没理性、没担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