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峰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对那些身边稍纵即逝的美景,你可曾发出难以挽留的慨叹?我想,我们于人于物都是如此。
作为建安人,对于广袤的稻,对于田田风荷,有一种独特的爱,独特的深情。这些五台独特的精灵,常常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又常常在我们匆匆路过的一瞥里被忽略。
倒是我的同事,一个文气十足的书生,常常问起我荷事来。他第一次问我:“建安的荷花开了没有?”我笑说:“尚在泥土之中。”心中不禁暗笑他如此不懂时令。细想,如果我不是生在荷香之地,又岂能比他多知。过一些日子,他第二次问我:“建安的荷花开了没有?”那份急于观赏的期待,溢于言表。我说:“小荷才露尖尖角。”
又过一些日子,田田荷池里零零星星的荷花开了。白色的,一尘不染。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可以带孩子去赏荷了。最后他意尽而归。
就这样,田田荷花每天出现在我必经的道路中,一朵朵,一田田,不成规模,但是成为稻田的点缀。
然而,正是我能天天与它们相遇,我总是忘却早出迟归,抽出时间,停下来仔细欣赏一番。
这天清晨,已然立秋,荷事已去。忽然发现,朵朵白荷中,突兀几朵零落的粉色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我心中突觉大爽,原来记忆中粉色才是荷花的根本。
绿色的叶,高擎的茎秆,含苞欲放的花蕾,着实惹人喜爱。此情此景,若不留恋,更待何时?
上午上班,又一同事问起荷事。我急说:“立即去赏,拖几日,荷去莲蓬现。与荷失之交臂,美中不足。”
下班后,我急带相机前往荷池。
秋日的余晖洒在荷田里,徐徐的风吹荷叶,微微地晃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荷生水中,不入水,不可近距离赏玩。周敦颐曾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正是如此。
看着这些花事即去的荷,忘却了矜持,手持相机,尽情抓拍。
一乡人见我拍荷,立即指引我进入他的荷田田垄边。若是一些摘花者前来,他则大声呵斥。庄稼人爱荷,爱的是藕的产量,这是劳动创造的生活之源。摘了花,势必减产。
下午的荷花,含苞待放的多,绽放的少。白荷单薄,瓣瓣花片脱落之后,只剩孤零零的黄色花蕊褪变成莲蓬。
风吹荷动,自然之美。远观青山环绕,近看潭水悠悠流淌,古老的堡门在山的豁口矗立,农闲的乡人三三两两散步在田野小径上,这是一幅怎样的农村人怡然自乐的图画。
建安的山积蓄了建安的水,建安的水灌溉了建安的稻田、荷池,养育了建安的人。作为建安人,在这肥沃的土地上生生不息,这难道不是一种天赐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