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凤

到了农历的年末，年货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天天盼着时间能走得快些，最好直接进入狂奔模式。

迎着摩肩接踵的人潮，跌跌撞撞地跟着年货购买大队，意犹未尽地扫荡整个年货批发市场。金光闪闪的门贴，火红火红的对联，大小各异的大红灯笼，色香俱全的海鲜干货，五颜六色的零食糖果琳琅满目，年味十足。

一路闲逛，心满意足地品味着浓浓年味。沉浸其中，如沐四月春风。走走停停，低头掂量、躬身细瞧间，慢慢兜满了年的热情，收揽了各式年货。

追溯往年，年货清单早已根据往年的年货受欢迎度和家人的爱好清晰列好，不落下任何良品。松脆咸香的开心果就是老弟的最爱。抓一把在手，一颗颗细细掰开，吹飞碎开的白膜，微一抬手就把绿色果仁准确无误地丢进口中，这一过程，老弟的双眼全没瞥开过家里那宽屏电视。

老弟每年都会带着自己的小家和爸爸妈妈过年，开心果早早就入位年货清单，稳居第一。老弟在家中排行最小，是最懂事的孩子，自然，他也是家中长辈的开心果。自从儿子降临人世，来到我身边，老弟这开心果的影响力开始大幅缩水，头号尊位被越发可爱无邪的小朋友所替换。看到他咿呀乱语的样子，所有不适自觉烟消云散，浮躁与抑郁蜕变成内心的安宁和幸福。看着他一点点地成长，目睹他磕碰摔伤，紧张着他的感冒发烧和食欲不振，从生怕抱不稳的襁褓到如今能爬会蹿，一路隐形陪伴，方知自己对这开心果的爱不逊于父母对自己的疼爱。

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疼与爱开始被克制。曾经恨不得时时刻刻围着他，记录他成长的点点滴滴，看他笑看他哭，恨不得成为他的隐形保护神。如今，无形中总有一种忌惮，生怕这太浓太深的爱意会弄巧成拙，成为小孩健康成长的绊脚石，成了过度的溺爱。爱，还需克制些，再克制些。爱有了韧性，才能爱得久长些。

自始至终，开心果依旧是我的最爱，只不过，被深深裹在一层厚壳之下，谨小慎微，生怕青春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