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义鸿
小时候,最盼望过年。
有新衣穿,还能收红包,看烟花爆竹,有好吃的,还有大队伍串门。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儿时的“年”回味无穷。
过年有过年的民谣,那民谣充满趣味,朗朗上口:二十一打糕米,二十二做豆腐,二十三磨豆干,二十四过小年,二十五做麻团,二十六蒸糕面,二十七大扫除,二十八宰猪羊,二十九数指头,三十夹起筷子样样有。那浓浓的年味,真令人怀念!
那时候物质匮乏,简单的食物却成为我们记忆深处永远的佳肴。刚做出来的卤水豆腐脑,来一碗倒点生抽老醋,撒点葱花,吃起来好香。自家养的猪新鲜的炒肥肠一出锅,飘香四溢,真是人间美味!大骨头炖白萝卜,浓浓的奶白色汤汁,纯纯的肉香味,撒上辣椒粉,加点葱花,那味道,不比鲍鱼差。
大年三十,写对联,贴福字,拜灶神,大人们半下午就开始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孩子们三五成群放鞭炮,比赛看谁的鞭炮最响。晚上吃饱喝足后,开始等待8点整开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守着十几寸的老电视津津乐道。
最渴望的还是大年初一枕头下的压岁红包和挨家挨户地讨福包。三十晚上大人们会在孩子们入睡后悄悄把红包塞在枕头下面,大年初一孩子们早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枕头下的红包,收起红包然后美滋滋地赶快起床穿好新衣服,洗漱收拾整洁,挂一个布包出发去讨福包。村里习俗,所有十二岁以内的孩子们都可以挨家挨户讨福包,每户人家会在孩子们上门讨福之前准备好各种糖果和蒸的各种生肖造型的馒头以及用铜钱和红枣穿成的项圈,寓意红红火火,福气连连,然后随机发给每一个上门讨福的孩子们。孩子们乐此不疲,满载而归,坐在一起数比比看谁讨得最多,这些会成为孩子们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零食,那个年代人们的日子都比较拮据,孩子们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零食”。
大年初二,人们开始拖家带口出门巡回拜年,你关心我,我关心你,脸上洋溢着欢笑,问候亲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淳朴,真挚。
大年初三初四走亲戚,姑姑姨妈她们带上孩子来我家里拜年,迎接他们的到来是我最快乐的事。大人们挤在一起看电视、聊天说笑,孩子们在屋外嬉戏打闹,亲情显得浓烈又真切。
儿时有关年的记忆是热乎乎、暖腾腾的,是和谐、真挚、美好的。
今年,受疫情影响,不少在异乡奋斗的人们不回家过年,响应国家号召,以大局为重把健康安全放在首位。不过人生就是如此,其实不能回家过年,在过去也有。古人活动半径比我们要差很多,安土重迁的人更多,大部分人,甚至几代人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地方,不像今天,出去发展太平常了,离乡背井并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当然很难发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疑问。电话和视频可以随时接通,牵挂的亲人虽隔千里却也可以近在眼前,依然可以传达满满的思念和祝福。就地过年也是年,就地也能过好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疫情过后的每个年,人人都能回家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