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诗中万般情西风渐起岁月蹉跎舌尖咸菜从逆境中看到希望汾河秋色  柴巍摄秋意  冯艳丽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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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3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2-11-09

舌尖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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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范新连

侄女前段时间在我这儿住了几天,要走的那天早晨,因为着急走,没时间吃早点,我就给她馏了两个馒头,夹了些前一天晚上吃剩的咸菜,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馒头,晚上她打电话说:“姑姑,我后悔没把两个馒头都带上,吃完一个,香的还想吃,你的咸菜咋那么好吃呢。”

侄女在外工作多年,南北菜系,各种美味,吃的般般样样,难以尽数,这次来我这,我特意出去买了几块咸菜,侄女来了以后,除了给她炒了几个菜之外,还给她切了一盘咸菜。我把咸菜切成丝,用凉开水泡泡,攥净水分,放上一撮切碎的红米椒,再盖上一层芝麻,开锅烧油,放一勺大红花椒进去,炸出椒香味,再捞出花椒扔掉,把滚烫的热油顺着芝麻小米椒浇上去,再放点鸡精、醋、生抽一搅拌,咸菜端上桌,侄女来上厚厚一层,竟然吃了两个馒头。

看见她吃的样子,我笑了,想起小时候的我不也是这样长大的吗?

儿时,家里缺衣少食,我们兄弟姊妹多,每年的秋冬季节,母亲就会腌上一大缸咸菜,咸菜缸就放在厨房门口,太阳一出来,缸盖打开,远远地就能闻到萝卜芥菜的咸香味,缸里腌有辣椒、芥菜、豇豆、茴子白、洋姜、红白萝卜,菜缸里插着一根木棍,隔上几天,母亲就要用它把缸里的菜翻动半天,我便搬个凳子站上去,手扶着缸沿,就看着母亲翻菜,有一次因为菜缸摇晃碰到墙上,还把我的手挤破流了好多血,至现在那个疤还在。

小时候,父母亲经常在地里忙,到了饭点儿也回不来,饥饿像老虎的手,在胃里掏啊掏,我和哥哥就围着咸菜缸捞起一疙瘩芥菜根,对着明晃晃的太阳,咔嚓咔嚓地吃着咸菜,先咬一大块,舌头舔来舔去,把外层的盐分吮吸成咸的口水,香香地咽下去,那种香,是安抚肠胃的,是浸润肺腑的,是透彻骨髓的,是顺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游走的,是让我的灵魂安静下来的滋味,也是那时最美的人间滋味。

后来,长大了,嫁人了,生活也渐渐好转,看见咸菜也没以前的那种饥饿感了,但每次回娘家的习惯依然没变,先跑去咸菜缸边,打开盖子,咸菜也没以前那么多,表层的萝卜都皱起来了,有几片树叶漂在上面,我拿起那根陈年的木棍搅一搅,捞起一块洋姜咬一口,脆生脆生的,很满足。

再后来,日子越来越好了,回娘家的次数也少了,也很少吃咸菜了,但是偶尔还会吃,那种咸香的滋味,会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的咸菜缸和那眺望高悬的太阳……

现在母亲的背深深地坨下去了,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呆滞,家里的旧物件都被哥哥处置了,连同那个腌制过母亲希望的咸菜缸,但是和母亲在一起时,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那种咸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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