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王永生
1992年,我是一名刚下厂实习的技校生,还没有正式分配。实习的地方叫东山列检点,所干的工作就是每天跟着东山翻斗车上下山。按规定,我们检车工上下火车是必须停上停下的,而且要与调车员打招呼。但这一规定,在当时的管理条件下,实际就是废纸一张。不论是我,还是师傅们,都是“飞上飞下”。我跟的师傅叫马德祥,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力气大,干活麻利。跟他的第一天,他便详细教了我扒火车的要领,而且带着我扒了几回,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说实话,刚开始时,我“飞”上火车确实有些害怕,也小心翼翼的,但过了一段时间,便自以为老练了,有一种游刃有余的铁道游击队的感觉,而且在掌握了列车的运行规律后,总是等到列车要出发时,才急急跑过来,一跃而上。这一天,我与马师傅打了个招呼,说先办点事,等列车走到迁出线时,再上车,师傅点头同意了。当我办完事,背着工具包来到迁出线时,发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那黑油油的前进牌机车,“突、突、突”地喷着黑烟猛窜着,时速总有每小时二十公里。怎么办,是上还是不上?这时翻斗车已一辆一辆地从身边飞过。“不上就上不了山了。”这时挂在最后的守车已来到了我的身边。没来得及多想,我紧跑几步,一下子抓住了守车扶手,但不知怎的,脚却没有踩到脚蹬上,身体由于惯性被甩了起来,这时正好路过一个信号机,我的腿一下子便撞到了上边,反弹回来后,身体又撞在了守车侧面。不知谁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幕,大声地叫喊着,但火车还是开得那么快。疼痛已顾不得,我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两脚乱蹬着终于踩住了脚蹬,这时马师傅也听到了声音,帮着把我拉上了守车。上了守车的我,像烂泥一般瘫在了那里。
危险是人人知道的,但却又都认为只要小心就没事。1993年,单位里一名只比我大一岁的职工脚被火车轧了,那是一个多么精干的后生啊。自从那名职工出事之后,列检就严格停上停下了。难道安规真的必须用血来注解吗?如果我的险肇经历当时就能按照事故来看待,也许后面的事故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