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舒然

菜市场附近有零星几个修鞋摊点，兼收一些工作服、工作鞋和工作手套什么的，平时路过也并不太留意修鞋师傅的模样，只是今天的皮鞋开胶了，需要去钉鞋处修理，才和其中的一个修鞋师傅有了交集。

修鞋师傅是个老者，具体年龄看不出来。拿起我的鞋子时，我才发现老人手背上的青筋暴突，手关节粗大，手掌上的纹路像刀雕刻的一般，便好奇地和他聊起了天。

老人很是开朗，一边修鞋一边和我聊天，他告诉我说：自己70多了，在家从事农活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老伴不在后，孩子便将他从农村接了出来。

说起孩子时，老人很是得意，满脸的神采飞扬：孩子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的一个大工厂工作，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工长，平时每天早出晚归。他说：在农村劳动惯了，来到城市闲下来就感觉难受。为了不给孩子家里增添负担，也有个做的，不顾孩子的反对，便出来摆了个修鞋摊。

看着老人手背上的青筋，我不由一阵恍惚，竟然想起了老家的蚯蚓。蚯蚓，一生无大用，只生存在相对潮湿的泥土中，弯曲着躯体默默地穿行于泥土中。对人类而言，蚯蚓的主要功绩也就是松动松动板结的土地，得于让植物的根脚更好地生长和舒展。它成为一种独特的生物，在于它平时只是下饮黄泉上食埃土。它是一种不停地付出，而不曾有过一点索取的软体虫子。它的微不足道并不被我们大部分人所熟知，也被诗人们所漠视。然而，它却存在着，并不为人知地默默努力耕耘，演绎着自己并不光鲜的人生。

记得小时，也常有钓鱼者到地里挖蚯蚓，并穿在鱼钩尖作为锈铒用来钓鱼，说用蚯蚓来钓鱼颇为好用。蚯蚓作为一种牺牲品它是没得选择和反抗的，蚯蚓的生命力是顽强的，被工具挖断的蚯蚓，并不会马上死去。付出只是蚯蚓的一种宿命。

我不由赞叹起这种生物，也许拥有蚯蚓品德一样默默无闻的平凡人，才是这个土地上真正的生活者，他们并不担心什么阶层的固化，也不感到生活的焦燥，他们只是劳动着并为每天一点点开心的事而高兴着。